柳色花宵

紅毛不良少年茨木x高材生大天狗

（曠日費時的曖昧。）


Harpocrates 08

柳川很詩意，連岸綠蔭，小舟搖曳，素稱日本威尼斯，更似江南水鄉溫婉。

闖進一群雀動的孩子，渾然鬧成水上樂園。

住在柳川河畔的學生，列隊步行至登船口。大天狗一大早把背包寄存青行燈房間，就隨她們行動。確定人數到齊，其餘時間學校對於分組管理十分彈性，尤其眼下小船扁舟，浪漫多情，誰不想佳人有約、郎君在側。

一組一組接著上小船，輝夜姬坐定船板，看見大天狗隨後上來時，不住悄悄捏了旁邊雪女一把，低頭臉紅話都不會說。青行燈小組除了輝夜姬、二年級的雪女，其它三個女孩比較陌生，也就高馬尾的妖刀姬，從D校轉來考進E班，加入劍道社實力稍為聞名，不知道幾時和青行燈混上一塊。

所有點頭之交裡，青行燈算少數，大天狗比較說得上話的朋友，多虧青行燈死纏爛打的能力。一年級同班以來，她明裡暗裡無數次，表示大天狗是自己暗戀對象，獻盡殷勤。不甚其擾的大天狗，後來漸漸理解，她至多也就想交個朋友，無心成就姻緣。曖昧演出不過找個政治正確的對象當擋箭牌，打發自己排到天邊的爛桃花，論顏值論成績、論一身不怕打擊報復的好本領，更重要捻花惹草意圖為零，大天狗堪稱完美人選。反過來說，也順便打消很多姑娘，對大天狗的癡心妄想，畢竟連青行燈都看不上，自己還有什麼希望。

別人眼中，這是一場人氣女神，苦追高冷男神的故事。

這對點不點得成，一直以來高居校園熱門話題。如今他們郎才女貌，船頭坐一雙，青行燈燦如春卉，正逗得大天狗沒了冰山的冷傲，臉色乍紅乍白。全校閃瞎雙眼，紛紛買下天燈股。

可惜船上的對話，完全是另一個世界。青行燈看著大天狗臨川發呆，問他想什麼。大天狗反問她，接下來的旅程，有什麼比較適當的時機。

「我想和茨木有獨處機會。」

「哎喲～哎喲喲～你知道在修學旅行製造獨處，意味什麼嗎？」青行燈眼底笑出花兒，大天狗一臉懵懂。「要不......晚上幫你引開其它室友幾個小時？......有了！你假裝昏倒，我讓老師叫同寢的茨木，送你回房？」

「為什麼都是房間？房間不行！我也不會昏倒！」大天狗有些激動，他想到在茨木家的慘烈教訓。「要公共場合，可以安靜談話又不能四下無人！」

「摩天輪那種嗎？」

「這倒是行。但我們沒有遊樂園的行程吧？」

「真是個純情少年。」少女忍不住戳戳大天狗的臉。「行了，我幫你想辦法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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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柳川遊湖，到下午參觀姬路城，茨木的眼睛就沒離開過大天狗。他滿心不安，全是昨天大天狗被欺負的可憐樣，他認為就F班那點段數，根本動不了大天狗這般人物，沒料到那只小狗忍讓至此。不知道大天狗完全是因為忌憚他，還當他圖模範生形象，心裡有氣，又放他不下。

大天狗今天沒和他組隊行動，擔心F班在自己眼皮外作弄人，結果全程，只看到大天狗和一群姑娘秀恩愛。

其實少了茨木在場撐腰，F班也沒人敢對大天狗輕舉妄動。何況他們今天似乎有新節目，以妖狐為中心，不知道密謀些什麼，一個個面帶桃花油光水滑，心思全不在整人上。

天光很快沈沒進夜色，集體浩浩蕩蕩從熊本又回到柳川民宿。

混了一天放下矜持，青行燈室友好心想收留大天狗，但躲在女生寢室，到底不太像話，大天狗今天荒川也沒找，在河畔消磨大半晚，掐著點名時間悠然回到自己房內。這份寬心，源於車上聽到的對話，雖然用耳機虛掩，耳朵仍不由自主讀取茨木一舉一動，意外聽見他們私下討論換房，大天狗自己找不到人交換，但昨天丟他寢具的小畜生，今晚都不在。

果不其然，房裡只有鐮鼬三兄弟，吃過大虧的他們，見到狗大少，安分如趴趴鼠，大天狗表示滿意，進屋梳洗，走路有風。跟著進來的茨木，看見忙著安置行李的三兄弟，滿臉疑問，回程遊覽車上，他的注意力全在斜對面，臨風聞曲的大天狗身上，根本沒聽見室友們向他匯報換房。

三兄弟解釋，妖狐在網路勾搭到柳川某間私立女校學生，晚上女生們會混進他們房開party。F班其它男寢連在一起只隔拉門，串通一氣，只有茨木這間，在樓梯另一側，座落轉角，兩面山景帶陽台，與世隔絕。「我們兄弟弎還是寶寶，不幹羞羞的事，求老大收留。」

盥洗室裡傳來大天狗沐浴的水聲，粼粼淙淙。茨木語重心長，安慰三兄弟，其它弟兄為自己打造夜生活，沒什麼大錯，出去尋找自己的幸福吧，老大我也有事要忙——然後就把他們趕出房門，磕噠上鎖。

走出盥洗室的大天狗，這回沒穿浴衣，長褲長袖嚴嚴實實，還抱著他一刻不肯離手的背包。偌大和室，僅存茨木，盯著彷彿能掐出水的大天狗，口乾舌燥。

「其他人呢？」大天狗問。

「出去玩，興許晚點回來。」

茨木進浴室，他側身讓道，不動聲色在最偏的位置鋪床，把燈熄了，空間裡只剩風聲水聲，大天狗越想越不安，打算起身出門，茨木已經套著浴袍出來，只好又懨懨地把自己藏回被窩。

紅髮少年大步走去，一把掀了被子，本來就心神不寧的大天狗第一時間彈起來。

「我騙你的，今晚沒人回來。」茨木直接盤據了床舖，發現被窩裡還捂著一團登山包。「你在孵蛋嗎？」

大天狗搶過被隨手一扔的背包。「滾開！你想幹嘛？！」

「你知道我要做什麼。」他的良家小狗，已經漲紅臉退到窗邊，茨木心情好極了。大天狗被班上欺侮，他特別不痛快，不想承認那是良心，現在看來，大概只是佔有慾，別人不能碰，自己樂此不疲。

「過來。」

「我什麼也不會讓你做，茨木。」大天狗把面向陽台的門窗全數拉開，大片星輝包圍彼此。「正好，我有話想單獨跟你說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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未及發話，刺耳的敲門聲凌亂響起。

才開了縫，紫髮騷包男醉醺醺飄進來：「你們這有空床不？......看來有。」是沒興趣和女高中生聯誼的夜叉，自己跑出去泡吧，混到現在才回來，見狀自顧自拉了張空被，倒頭就躺。

「大哥你們忙完了嗎？能進來了嗎？！」在樓梯間孤苦無依的三兄弟，聽聞動靜，也陸續冒出頭。彷彿約好的，沒等茨木發作趕人，又鑽進來ㄧ只妖狐：「不好意思求留宿......」

五盞電燈泡齊亮，事已至此，茨木也沒了脾氣。

把床還給大天狗，自己挨著鋪了一張，缺一套寢具，妖狐被趕去和三兄弟拼床。三兄弟特別疑惑，問妖狐聯誼怎麼樣，被質詢的主催，臉色有點尷尬。

「姑娘來是來了，長得不差，人也熱情，大家都很高興......」

「但怎麼說呢.....你們知道，我喜歡的是，會輕易被我外表迷惑的無腦小蘿莉，像柳川旅遊廣告裡，穿著蓬蓬短裙跳著萌舞、天真無邪的妹子。可是來的那夥姑娘，全身閱人無數的熟女氣味，怎麼都不像十四、五歲未熟蜜桃該有的青澀酸甜。我受不了，就跑出來了。」

還一肚子窩火的茨木，覺得自己才受不了他的油腔滑調，抄起遙控器飛襲那顆挑染的腦袋，妖狐吃痛，不敢再作聲。

大天狗闔上羽被，慶幸自己終於能睡個好覺。茨木盯著把自己埋成奶油大福，只露出小腦袋，一臉舒心的漂亮少年，第一次知道什麼叫徹夜難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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凌晨兩點，荒川掐著筆型小手電筒，默不做聲又進來點一次人頭，格外蹊蹺。天光伊始，大天狗出去慢跑，其它人懶洋洋躺到早餐時間起來，才看見其它房F班男同學，列隊罰站在走廊受訓。聯誼的事東窗事發，參與的人全領一隻大過，實際懲處還得回學校再說，雖然沒人出賣主事又中途開溜的妖狐，看他的眼神仍不免充滿埋怨。

飯堂氣氛低糜詭異到極點，搞不清狀況的大天狗佇在門外，沒有入內的欲望，一對青蔥玉指冷不防勾上肩膀，青行燈在他身後，露出意味不明的微笑。


而事不關己的茨木，卻彷彿是全場最出神的那個。

他滿腦子是大天狗乾淨認真的聲音，昨夜一身白衫，映襯星夜清亮，猶似誤入人間。

茨木由來心寬，甚至認定世界本就屬於自己，霸佔什麼的念頭都嫌多餘。可是他佔有過大天狗，卻仍覺得大天狗不屬於自己。

阿蘇火山壯烈吹煙，草千里風過如浪，天地遼闊，大天狗卻成茨木此刻唯一風景。

修學旅行輕如鴻毛，前塵舊怨也無關緊要，他開始厭煩彼此之間造作的陌生、虛偽的距離，還有自己不明究理的心如懸幟。他想把大天狗鎖在身邊，對他為所欲為，問他想對他說些什麼，一字一句，他都願側耳傾聽。


Tbc.



又拖戲了一章！學生會開始搞事，茨木一心搞狗，空氣中充滿陰mo的味道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