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色花宵

diary of Immorl Street
不務正業的倉庫。

有幸得此倏忽之身,遍觀紅塵春花秋月,
願這一世,確是好夢一場。

[茨狗]Harpocrates 07


紅毛不良少年茨木x高材生大天狗


(欺負大天狗,真是一件賞心悅目的事)


Harpocrates 07


櫻花爛漫,風和日麗,春遊的遊纜車依序駛出校門。

最後一輛出發的三年F班,興奮喧囂堪比世足現場。對他們而言,這是辛勤勞動後,換來的豐年盛典,意義不凡。

唯一勤懇付出不得收穫,還被狠坑了一把的,只有大天狗。

這次春遊,依旅館房間六人為單位分組,同班湊不齊整,還能跨班甚至跨年級併組。班上分組的時候,大天狗還在辦公室複印導遊文件,不幸成為遺棄人口,被隨意發配。這是他這輩子第一次,深刻感受沒朋友的悲痛。

要說還有什麼,比和茨木分進同組更慘烈,那就是和茨木一起,被分進F班隊伍裡面。他拿到分組表,內心幾乎是崩潰的,如果不是比照課堂計算出缺席,以及身為執行委員,大天狗打死也不願出現在這裡。

司機目光慈祥和藹,大天狗如上刑台,陰著臉最後一位踏進車門。本來就已經在失控邊緣的F班,見到這位大人物,譁然炸鍋。大天狗車頭走到車尾,殘留的空座,立刻被男同學們壞心地用行李堵滿,夾道吹起惡意的口哨,和女孩子高分貝尖叫。他沒打算客氣,過去就把障礙物扔開,沒料到對方魔高一丈,厚著臉皮橫躺下來,一個位置也不給他留。

車上開吃起零食,高唱著流行歌,小螢幕播放不知道誰帶來的《惡之教典》。

顯然已經把大天狗的難堪當餘興節目。引擎發動搖搖晃晃好幾哩,唯一藍制服的纖瘦身影,背著沈甸甸同色登山包,還罰站在走道上。

欺人太甚。

大天狗偷瞄茨木一眼,總結千錯萬錯,他的錯。要是那傢伙不在,他分分鐘一打十,用得著讓這些雜碎騎到頭上。

那個千錯萬錯的男人,霸王姿態盤據最後一排正中央,全程袖手旁觀,左右狗腿子還眼巴巴,等著頭兒下點更過分的命令。此一時彼一時,在A班不欺負人,是為成熟,現在不欺負人,叫見色忘友。茨木從惡如流,讓他們把大天狗的背包搶來,看看帶了什麼有趣好玩,想也知道只有正兒八經,於是隨手翻了兩下,就擱在身邊座位上。

大天狗站到他面前,冷冷地叫他還來,茨木說不給。僵持期間,一個急煞,大天狗險些摔到茨木身上。

茨木扶穩他。「看你可憐,想坐我腿上也行。」這話說得不違心,還兼具娛樂效果制高點,四周哄堂發笑。

大天狗氣得包也不管了,跑到安全門旁一個人歇著,女孩們擠眉弄眼邀他同席,他誰也不應,盯著螢幕裡的校園大逃殺,一門心思也想把這車妖魔鬼怪,照著座號一個個爆頭擊殺。

耗時一上午的顛簸車程,他站了整路,終於到達定點。

夢大吊橋在眼前壯闊延展,直通九重山色中。

大天狗在這片綠意盎然裡,領受不到心曠神怡。接下來的旅程並不會好過,而前路沒得抉擇,只能硬著頭皮一走到黑。



D校時期留下的私密留言版,暱稱D版。是現今F班溝通閒扯、討論暗謀的線上集會場合,對他們而言,其約束力高於老師佈置的作業。置頂帖正寫著:修學旅行期間,避免事端,暫停制服狩獵。

休戰期間,總得找新樂子。下面沸沸揚揚,都是關於今天惡整大天狗的討論,顯然目標已經相當明確。他們對三好學生由來已久的羨恨,還不忘搭配酒吞老大退學事件,霸凌輕易變得自然合理。

無法否認,欺負大天狗,還是一件賞心悅目的事。

暫停制服狩獵,最多不滿的是夜叉,自己休兵,止不住想看大戲的心,他直指目前零戰績的茨木,既然誇下豪語說大天狗是他的,不如給他特例,這個旅行,就在大家見證下,把大天狗制服扒了。

反響無比熱烈。


傍晚全校來到柳川河畔,分頭落腳於日式旅舍。青行燈招呼學生會去她房裡集合,問大天狗要資料,他說丟了。下遊覽車提行李時,大天狗的登山包,被F班那幫混蛋,像排球輪番拋著玩,最後有人提議拎去扔河裡,然後再也不知去向。

青行燈表示同情,邀大天狗明天柳川遊湖,和她們組一起行動,大天狗同意。但今晚總得先熬過,錢和證件還在身上,丟失的包裡除了學校資料就是換洗衣物,他在便利店買了一次性內衣,紀念品店只有些印著可笑圖文的觀光T恤,下不去手。

明天規定穿學校體育服,他更不知道上哪生,頓覺萬念俱灰,只好找導師荒川說明,不講清原委,荒川也猜個十之八九,無所謂地應他,晚上有旅館提供浴衣,白天一套制服穿一個禮拜也沒什麼,反正這天氣不出汗。愛乾淨的大天狗臉色不好看,一不做二不休,直接和導師借了浴室和浴衣。

不到萬不得已,他不想回自己那間房。

果不其然大天狗的四疊半六人和室,擠滿了不速之客。除了茨木,其它七七八八一夥人,百無聊賴圍著打牌。他們等著看笑話的主角,遲遲未現身,見到人的時候,已屆就寢時間。

大天狗拎著制服打開房門,眾人打激血似地從牌局中跳起來。鎖骨和小腿曲線在浴袍下隱現,還透著朦朧水氣,茨木心頭一緊,快步向前,把對方收進自己守備範圍。四周人群興奮地叫囂起來,茨木順天應民,奪走大天狗手中制服,大家看熱鬧不嫌事大,還不依不饒喊著脫脫脫!

「脫男人有什麼好看?」茨木揶揄,緊緊把大天狗扣在身邊。嘲弄喧嘩四面八方,大天狗被箝制在人群中心,那夜的怖栗,排山倒海重新將他攫獲,他頭皮發毛,僵直身體動彈不得。

「我覺得挺好看。」始終懶躺角落刷手機的夜叉突然發話,笑得邪佞。「但靠暴力,觀賞體驗不佳啊......還是讓他自己脫吧?」

不知哪號人物,在D版匿名留了個新帖:

“儘管肆無忌憚,大天狗既不敢反抗也不敢告狀。
茨木身上,有著能威脅他的照片。“

帖子以一個惡魔表符作結。「要是他不聽話,咱們就來欣賞更精彩的照片。對吧?茨木。」

握拳的指節森森泛白,大天狗下意識想抓住茨木,才發現右腕還在對方手裡,掐得發疼。「......用自己的犯罪證據威脅別人,不覺得可笑嗎?」

有一瞬間,茨木比受脅本人更緊張,就怕大天狗過不去這坎,真把衣服脫了。見他鐵骨錚錚、寧死不屈如故,又回復一派愜意,湊進他耳邊,低聲戲謔:「邊發抖邊說這些話,一點說服力也沒有。」


周身群魔亂舞,不曾停消,眼看就要一發不可收拾。點名簿叩響木柱,荒川忽然出現在門口,叫他們滾回房睡覺。

人群七零八落心有不甘散去,剩下本屬於這屋的六人。茨木悄無聲息放開手,大天狗幾不可聞鬆一口氣,四個F班成員有感不夠盡興,口口聲聲幫忙鋪床,八隻手一揚,屬於大天狗的棉被枕頭,全飛出三樓窗戶,打在樹梢沙沙作響,然後才很滿意地互道晚安。

大天狗看智障一樣看他們,意外發現自己失蹤多時的藍色登山包,正安安穩穩靠在茨木行李旁邊,迅速纂在手裡,一股失而復得的感動。懶於花力氣再去搞一套寢具,他隨意找個靠邊位置,以包代枕,蓋上外套就地湊合。

X

晚春天氣依舊寒涼,茨木在大天狗旁打舖,看著窗邊孤薄的身影,心裡說不上的滋味。

大天狗活該倒楣,最好再被整得慘一些,倒看他究竟要被欺負到什麼地步,才肯扒下乖學生的面具,該反則反,當怒則怒。茨木鐵了心落井下石,卻在燈熄以後,長臂一摟,就把金髮少年圈進被窩。


大天狗以最微弱的動靜轉過身,扣住其腕,用眼神警戒。他們互不動彈,隔著半臂距離,在稀薄月光裡四目相對。

茨木無聲說了句,睡吧。

可是誰也沒閉眼。

大天狗在對方眸光中,忽然看清那個可憐的自己。

第一個夜晚,被茨木掄倒不過一時大意,隨之而來以多欺少勝之不武,他對即將可能面對的低俗報復無能為力,心靈創傷成為巨獸,低伏在他心裡。於是他對茨木的恐懼深肌入骨,於是接下來對方每次近身,身體保護機制就叫他放棄無謂掙扎,短暫麻痺。

他無法反抗茨木,本能上。

明明實力並不懸殊,卻直接舉手投降,這份奇恥大辱。他不禁設想,換任何人那麼對他,他絕對不計代價後果,讓對方消失在這世上,同歸於盡也罷。為什麼如今看破迷障,他尚且這麼平靜,任由對方繼續擺弄自己。甚至在此時此刻,茨木眼底星空裡,全天受盡的委屈,恍若都能一筆銷帳。

不在彼此臂彎,僅僅隔著羽被互遞體溫。
像是暴嵐裡狼狽不堪的倦鳥,忽然闖進風眼,只想這份安適中,片刻停歇。

大天狗闔上雙眼。

X


晨練的良好習慣,天還未亮,他就起床。換上學生運動服,把茨木昨晚搶去、又隨意擱邊上的制服收好,背上他久別重逢的行囊。

茨木察覺身邊的動靜,逕自安睡不多作理會。

夾在水天兩色綠蔭裡,大天狗沿著柳川河畔慢跑,呼吸從不在節奏上,心如亂麻,對依偎茨木肩頭醒來的自己無法諒解。

他想,必須在這次旅行直接跟茨木攤牌。

想怎麼對付,想怎麼報復,幹乾脆脆地來,從此兩結。

別再讓他把心懸刀上。



tbc.


什麼?說你們要的不是這種欺負?好的,下回下下回正式來[dog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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