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色花宵

diary of Immorl Street
不務正業的倉庫。

有幸得此倏忽之身,遍觀紅塵春花秋月,
願這一世,確是好夢一場。

茨狗<梅花燈籠> 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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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梅花燈籠> 下

茨木童子x大天狗。



茨木濫用大江山的鬼力,大規模探查妖醫下落,酒吞是相當不爽的。

他想茨木好端端看什麼醫生,缺胳膊自己十條八條也變得出來,那原因只一個,腦殼被門夾了。都壞掉這麼多年,現在醫不嫌太遲嗎?

閻魔聽著他醉醺醺抱怨,笑得輕曼。「你手下那些飯桶管什麼事?他老人家在近邊地獄作客,誰探查得到呢?」

酒吞萬萬沒想到自己成為第一個知道妖醫消息的。他在酒勁中猶豫片刻該不該告訴茨木。地府也分上省下區,幅員廣闊。那個近邊地獄,離他們大概類似近畿到九州,來回最快也十來半個月的距離。


亦即一句話,能讓那個煩人精,消失十天半個月。

賊划算!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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茨木竭力讓自己耐著性子,不動手掀翻這條慢悠悠的小船,畢竟是他們唯一的交通工具。


收回視線,大天狗還軟軟地躺在他身側。他又回想起那日情境。



他在大江山近郊屬於自己的山頭,難得閒心地欣賞重巒叠翠,就聞遠方捅了蟲穴似地黑壓壓一群妖怪奔襲而來。


為首的大天狗,扇著翅膀撞破結界,黑羽泛出水光,擦過地板才知道全是粼粼血液。


茨木幾個爪子收拾了緊跟在後的抓狂妖群。剛從地上爬起來的大天狗神志恍惚,弄不清處境,還玩命也似地騰空製造風暴,簡直要把方圓百畝地都夷平的張揚氣勢。


可惜強弩之末。


茨木想自己就是不管他,沒多久這個逞能的大妖也要自己躺下,當然他沒那個耐心等待,直接過去抄手就把人弄暈。


懷裡的大妖輕巧得令他稱奇,確認了對方就是愛宕山大天狗。不只和鬼王酒吞齊名,也算酒吞的故舊。礙於這層交情,撇下是不能的,但這狀況也很難去見酒吞,索幸拎起來先往自己住所帶。


茨木每天寧可隨性夜寐野樹下,手下幫他打理了這間像模像樣的大宅,全當擺設沒住過幾次。他摸到橫放一張大床的臥室,把大天狗擱上去。


鴉羽將嶄新的被單染出絲絲血色,映襯大天狗的身上白衣一塵不然。如同那張淨雅清秀的臉龐,好似所有戰意與癲狂,都與他遠不相及。


茨木想,這個大妖真奇怪,當即有個念頭。


就算會被鋼鐵之羽劃傷舌頭,都想嚐嚐他的味道。





等茨木回過神來,他已經把大天狗侵犯了。


被侵犯的對象可憐兮兮癱著翅膀,軟躺在他身下,肌膚滿是淡紅色瘀痕,一如櫻瓣落遍雪地。


茨木當然記得自己做過什麼。也記得對方精疲力竭地微弱反抗,連掙扎都沒有聲音。


他想自己還沒有無恥到對朋友的朋友,還是一只意識不清的妖用強的地步。但事實是他這麼做了。他本該很快察覺是外力所惑,但目光流連著剛才擁抱過的身軀,茨木只覺得意識都尚在九霄雲外。


直到他看見大天狗手臂上的骷髏印記。



幼蛛傾巢而出的畫面讓他猛然清醒。茨木沒時間多想,用最快速度替大天狗清理完畢,就抱著人往京都近郊,安培晴明的陰陽寮奔去。



然後演變到現在他千里迢迢帶著他直闖地獄。


茨木想這個驕傲的大妖運氣真心不怎麼好,情不自禁摸摸他的額髮,心疼地。


那雙緊閉許久的湛藍色眼睛突然睜開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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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天狗一睜眼,就見茨木童子居高臨下望著他,手還很不規矩。


他下意識伸手抄扇子卻撲了空,茨木從自己腰後掏出他找的東西,自顧自搖起風來。「別亂動,掉進無極河可是回不來的。」


大天狗才意識到周身一派地獄景象,跟眼前的惡鬼倒是極為匹配。


船兒搖搖晃晃,他一陣劇烈難受,捂住嘴,乾嘔起來。


茨木拉他過去,往他身上渡了許多妖氣。為了安撫他,還把扇子放回他腰間。


大天狗自知不敵,加上反胃得厲害,伏在茨木身上一動不動,心有不甘。他極力在被撕裂的記憶中拼湊片段。聽聞梅小路有厲鬼作祟,區區女鬼算不上對手,他冷著眼將對方扇得血肉模糊,一陣鬼哭狼嚎在他腦門炸響,後來的事情就全亂了套。


他被無數妖怪追逐,最後栽進這男人懷裡,發生了一些不堪回憶的事情。


而這個曾對他恣意妄為的白髮大妖,眼下又太過溫柔,他想發作沒有力氣,想問明白開不了口,只能竭力說服自己不過是場噩夢。主要大天狗實在太累了,他甚至覺得整個身體都不屬於自己,手扯著腰間,酸楚難當得不自覺泛紅眼眶。




離開陰陽寮後,晴明咒的效力越發薄弱。每當大天狗看起來不舒服,茨木就會渡他妖力幫他去壓制體內的東西。大天狗半夢半醒的狀態令他提心吊膽,而今終於轉醒,還有力氣和他對峙。


看來自己的妖力,比晴明溫吞的咒術管用得多。才剛這麼想,懷中人眼一閉,又昏了過去。


茨木把他翻過來,才發現這傢伙把自己的下唇咬出鮮血。


他想他還是就這麼安分的暈著算了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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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們在無極河的盡頭登岸,岸上只有兩排細枝幹的花樹,意外清爽簡單,沒有地獄一貫的猙獰,除了間色彩劇毒似斑斕的小屋。


庭院粉白色小草無風自搖曳,屋裏有一缸子的金魚,一幅掛在牆上花鳥畫卷,還有無數放在玻璃瓶中,奇形怪狀的生物器官。


茨木把大天狗放在中央手術檯般的高床上,粗魯地敲了敲旁邊一株老樹,枝頭兩隻老邁的鸚鵡,嚇得抖動翅膀。


過了好一會,老樹才有動靜,伸出長長的枝芽擺弄大天狗幾番,眼看就要從下擺伸進衣服裡,被茨木一把抓住。茨木瞪他,老樹勉力睜開藏在摺子裡的垂眼看他,發出的聲音像樹皮一樣粗啞:「那你......幫我把他上衣掀起來。」



這棵老樹就是妖醫。


「做什麼?」


「不是想救你的相好嗎?老夫......要把他肚子裡的壞東西拿出來。」



過了很久茨木才回話。「……他不是我相好。」



「那你這麼緊張做什麼?出去、別礙事。」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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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妖醫把人還給他。講了一句恭喜,意味深長。



大天狗睡臉難得安詳,看起來已經無礙。因為那次對話,茨木忙著思考妖生。事發這幾天,他盯著大天狗的時間,長得足夠把眼下這個人,烙進心底一輩子。


他問自己是不是操太多閒心,又想想自己做過的事,覺得負責到底理所應當。


在飢餓中回過神,走出房門老樹妖已經不見了,金魚畫卷玻璃瓶還有那兩只鸚鵡全都憑空消失,斑斕的屋宇像蛇褪的皮失了顏色。老妖傳說一般神出鬼沒。他也意識到地獄不是個適合養傷的地方。




大天狗轉醒時又是在小船上。


他理了理自己,閉目端坐,把剛才從對方肩頭爬起來那點尷尬神色,藏得無影無蹤。兩隻大妖船頭船尾各據一方,誰也沒吭氣。不知道持續多長的沈默,茨木先兜不住,質問大天狗為什麼去招惹哪個女妖。


大天狗沒正面回答,反問他女妖的事,茨木把知道的和盤托出,當然適度刪減某個晚上的情節。大天狗原本就慘白的臉就沒舒坦過。

無極河的風景一成不變,時間靜止一樣令人焦躁。那份沈默又持續到他們踏上久違的凡間土地。


茨木盤算一下,打算把人安安穩穩送回愛宕山,這事就算結了,要是大天狗心裡還不高興,隨時陪他打兩場宣洩宣洩也是可以。


「這事是我愚蠢所致,我自認倒霉。」未料大天狗開口,用詞懇切,語氣卻高不可攀。「我能完成你一個要求,算還你人情。」


「然後我們老死不相往來。」


茨木聽入耳沒來由置氣,別說一個怨女,就大天狗這脾氣,怕是整個京都他都能得罪。原本那一點歉疚丟乾淨了,語帶輕蔑:「我沒什麼需要你的地方。」


「倒是你抱起來舒服,也許你可以考慮讓我再睡一次。」


哪壺不開提哪壺。


他感受到大天狗的怒意,整個山野的氣流都在顫抖,直到大天狗扭頭一轉身飛出他的視線,空氣才逐漸平息下來。


他想對方就是一聲咒罵,甚至一襲羽刃暴風都好。
可是大天狗除了幾片孤殘的落羽,什麼也沒留下。


茨木望著空蕩蕩的天空,心想原來這就是所謂老死不相往來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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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樹妖醫術高明,但不算什麼善茬,診療費由來天價,給他治療過的妖怪免不了缺胳膊少腿,都得留下什麼做為代價。


這事身為人類的晴明沒預料到,但鬼王酒吞有所耳聞。他在茨木出發前,讓手下把之前茨木為他攢來的金銀珠寶,能塞的都往他行李塞,雖然他根本懶得知道茨木是去幹麻。


後來他看到對方一準是嫌麻煩,又丟回原處的那堆財寶,不由罵了句髒話,這蠢妖真是腦子被門夾。再然後那個他預想中可能沒了兩只胳膊的白毛大妖,四體健全的回到大江山。


要說那裡奇怪,大概心丟了一半。




梅小路的骨女已經消失了,以晴明的的本事並不稀罕。


可是妖女的蠱好像還殘留在他血裡。


過了不知道多久,茨木才對自己承認。


他說想抱大天狗,那不是氣話,是發自本心的實話。




茨木跑去愛宕山,想就看一眼對方過得好不好。


大天狗撞見他,情緒波動再明顯不過,但極力迫使自己冷靜下來。


他讓茨木隨他進房。自己跪坐在被榻中央,扯下腰帶和授衣外罩整整齊齊疊在一旁。動作斯文不失力道,帶著一點嘔氣意味,稱得上利索,可在茨木眼裡有如慢動作播放。


「不就為了這個來的嗎?」


他用藍色鳳眼剜他,他心裡貓撓癢癢。


茨木懶得解釋,一掌把人摁倒在被舖上。

大天狗的冷靜沒維持多久,聲音啞啞的帶了點哭腔,他說他沒欠他什麼了。


茨木在大天狗身體裡肆虐,他想他們是真的結束了。



那個晚上,茨木一點空隙也沒留給大天狗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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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天狗每次摸到腹側幾不可見的傷口,都不由自主地想,自己究竟在老妖醫那裡留下些什麼,或者是茨木為他償下了什麼。


這個問題要到很多年後,有個自稱老妖醫助手的少女前來拜訪,才算公布答案。



少女長得一張與他別無二致的漂亮臉蛋,脫下笠帽露出頂上一雙珊瑚色的鬼角,雙手嚴嚴實實藏在袖子裡,聲音很冷淡。


「我有個弟弟,他也很想見您。」



而大天狗,覺得此刻自己很想再見茨木一面。



※    ※    ※    ※    ※


end




不算茨苗兄妹出身設定,請當平行世界的故事隨便看看[二哈]。被妖醫暗槓下來養大後去尋親(?)的可憐孩子。

雙胞胎小茨狗是兄妹,但妹妹喜歡叫對方弟弟。
他們兩個就是互稱弟弟妹妹的可愛關係。

提名渣,骨女傳說來自牡丹燈籠,因為用了變異的傳說,所以隨便取成梅花燈籠。

就是個明明不想搞生子結果卻寫了一篇生子的故事。好心的讓茨木日了第二次。老話一句,記梗沒文筆,有肉但不香,謝謝包涵!

PS.附贈少女狗苗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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